“禾下乘凉”已成追忆
5月22日,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的辞世,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起来。湖南长沙熄灭全城夜景,全城花店免费派送悼念鲜花,出租车司机免费接送悼念乘客。
5岁小男孩献送菊花,只为与市民一起用手印“画”一幅稻穗图。烟花之乡小伙特意设计出稻穗烟花,烟花升空仿佛一束束茁壮成长的水稻。长沙街头市民自发组队,喊着统一的口号奔跑相送。
“60年”,近代饥荒的“代名词”,我们这一代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,以后也许会越来越少。记得姥姥讲过“60年”城市人口大压缩,在被遣返朝邑县城的路上,半匹绸缎只能换两个烧饼,一路上所有的家当都换成了粮食才勉强归乡。
打小我不好好吃饭,姥姥总是端着碗追着喂……“再不好好吃饭,让你过个‘60年’”。20年后看到袁老接受采访时义正言辞:“一粒粮食能够拯救一个国家,也可以绊倒一个国家,你年纪轻不知道,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,饥荒的时候饿死人的,大家都吃不饱饭,我都亲眼见过。”记者说:“您是不是特别害怕,这样的场景再次出现?”“不可能了,不可能了”袁老长出一口气。
无法想象,在一片闭塞中,怎么能够阅读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文献,用超越那个时代的视野,去寻访遗传学大师孟德尔和摩尔根?无法想象,在那个颠沛流离的岁月中,从北平到汉口,从桃源到重庆,怎么能获得系统的现代教育,获得在大江大河中自由翱翔的胆识?无法想象,怎么能够在千百次的失败中坚信,必然有一粒种子可以使万千民众告别饥饿?
未见其面,却蒙其恩,碗中有米,心中有你。一家,一国,一世界,不知何处,春风拂过陇上田埂,碧波稻浪翩翩起舞,稻芒划过手掌,稻草在场上堆积成垛,谷子在阳光中毕剥作响,水田在西晒下泛出橙黄的味道。我仿佛,仿佛……意识到那是您的演化,来看看自己的孩子。
您用一粒种子,改变了世界;您创造的物质财富,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——无价。而自己,依旧躬耕于田畴,淡泊于名利,真实于自我。以一介农夫的姿态,行走在心灵的田野,收获泥土的芬芳。那里,有着一个民族崛起的最古老的密码。(王博远)